星期一, 8月 22, 2011

三條門匙(四)

開始懷疑關係。
兩年過去了,你,
學會了甚麼?
建立關係。
我由衷地答。
有了關係後,他們的問題就解決得了?
解決不了的話,一起
走走也好,
我想老師會這樣答。
我呢?
我開始懷疑關係。
畢業了,
老師在我們的額都刻上同一個名字,
同行者。

老媽只知道我選了一門一旦畢業,就可助人自助的科目。
自助的意思,是
每月可以有薪水做成年人的應做的事。
比方說
給老媽家用。
如果換我來打比方,
我會說
是夜歸﹑放蹤﹑物質﹑瘋狂性愛﹑自由......
等等。

未確定能否助人,自助正式開始。
上班時間是晚上10:00至早上6:00,
與阿頭﹑瘟神及
印有黑貓圖案的四軀車,
開始每晚的搭訕之旅。

阿頭是四十來歲的胖子,
打這樣的工不免有點吃力,入職半年
膚色已呈殯儀館堂官的青黑。
但胖子總有
隨時隨地笑的本能,
看來不太健康的他還是
非常親切,
就像你某個家人。
瘟神嘛,是我後來因惱怒於他
而用他的英文名翻譯成的綽號。
為掩護自私的姓格,他願意吃虧
和樂於助人的性格,
總是演得過火。

說回每晚的搭訕之旅。
四處遊蕩﹑年青的﹑夜歸的﹑奇裝異服的,
我們都搭訕。也許,
我們比警察更像警察。(待續)

三條門匙(三)

倉鼠最初是一對的。
由於都沒有替他們起過名字,以下就簡稱
男的是倉鼠爸,
女的是倉鼠媽。


一如人類社會有那麼的一套奇怪價值觀,
男的膚色要夠黝黑,
毛髮要濃密﹑粗硬;
女的要雪白滑溜
秋水眼,

倉鼠爸和倉鼠媽從不難辨認,
只少於六年級的我來說。
倉鼠爸是個深棕色的毛球,披毛總帶一點淩亂
而長短不一
倉鼠媽有著亮麗的淺金色毛髮,順滑而
脆弱。

他們的相處倒也簡單,
一個長筒型的化寶鐵罐,加
一疊厚度一吋左右的東方日報,
就成為朝夕相對的夫婦。
營生是這對夫婦的共同嗜好,
咬咬抓抓,
報紙變成又鬆又軟的巨型床鋪。
沒有閱讀能力的他們,即使每天咬文嚼字,
倉鼠爸不會對馬經和風月版留情。
倉鼠媽呢?
也沒有因為接近知識而成為女權主義者。
平等分工讓他們的關係得以維持下去,直至......(待續)

星期五, 8月 19, 2011

三條門匙(二)

那年,我只有十二歲。
那年,我才二十二歲。
那年,我已經三十二歲。

6:30am,用被強力膠黏著的手關掉鬧鐘,忽然覺得一切都要完。
5:30pm,用被強力膠黏著的手關掉鬧鐘,忽然覺得一切都要完。
10:00pm,用被強力膠黏著的手關掉鬧鐘,忽然覺得一切都要完。

這星期發生太多事,
這個月發生太多事,
這一年發生太多事。

一家七口的倉鼠在學能測驗進行期間互相撕殺。
晚上在公園認識的細細進了醫院,
下班後的時間都在幹所謂「非法」的事,

回到家,
趕到醫院,
聚集﹑開會﹑討論﹑地形考察,不可以有固定地點。

一籃子倉鼠分解出一世都忘不了的腐屍味。
細細的臉一塊紫一塊青的,
為何要冒這種險?

曾經可愛的剩下血肉模糊,
頭都給繃帶纏成摩囉差一般的造型,
為了執行某些失去已久的公義。

突出了象牙色的骨骼,
一動也不動的躺著。
為何非用這種手去法不可?

人生首次看見了迷你的朱羅紀。
細細!
每天被剥削才更暴力。

忽然覺得一切都要完﹑
不要完!
忽然覺得一切都要完。

關掉。
在關掉鬧鐘前,
最近在關掉鬧鐘前,

......是時候到別處,
看見一道門,
看見一道上鎖的門,

總要離開。
想要弄一條門匙。
最後我把鎖弄壞了。(待續)

星期二, 8月 16, 2011

三條門匙(一)

YALE﹑鑽石﹑MINGS......
拿匙包出來找找看,或許會驚訝我們竟使用著相同牌子的鎖匙。

從來沒有告訴過別人,每次到配匙舖,無論是自己去還是陪其他人,只要師父拿出一條未經啄磨的鎖匙準備放在打磨器下,我就不由自主的閉起氣來。吱唼......軋軋軋....一條原本光禿禿的金屬條多了些記認,從今日起,它就會開展新的旅程,開始與某些人形影不離,開始只為某些人中門大開。過程短短不足一分鐘,但那種似曾相識的莊嚴就足以把我震懾......在哪裡呢?在哪裡如此這般的閉過氣?終於想起中學時代某同學的受洗,參加過的大大小小的婚禮以及手執長輩喪禮的吉儀的一些零碎片段......

鎖匙不是隨便借人的東西,老媽說。
鎖匙是不可以違失的東西,老闆說。
拿著鎖匙,腦袋閃過中電視台洋樓巨獎的興奮,然後這條匙﹑這個房﹑這巢穴就靠你看顧了(閉氣)......我被強烈的被需要感所折服,而且頭上飄過一絲絲守衛莊嚴的虛榮。(待續)